百變皇牌

書名：Wild Cards 1
作者：George R. R. Martin
評級：★★★☆☆

與其說，是英雄改變了歷史，不如說，是歷史改變了英雄。

第一集的《百變皇牌》，還未開始喬治馬丁（George R. R. Martin）的鑲嵌式敘述，而是一本包含10個故事的短篇集，在2010年再版時，附加收錄3個新短篇：《Captain Cathode and the Secret Ace》、《Powers》、《Ghost Girl Takes Manhattan》。加上序章、插曲、終章，洋洋灑灑囊括了20篇。由杜魯門時代至列根時代，橫跨美國1946年至1985年，共40年的歷史。

與Marvel或是DC旗下的英雄不同，《百變皇牌》裡的英雄，極其量只是時代洪流中的一顆水珠，他們改變不到世界，反而被大環境處處進逼，委曲求全。無論能力有多大，責任有多重，百變皇牌都只是被歷史擺佈、順勢而行的一個角色。

讀《百變皇牌》時，感到的，是英雄們的無力。英雄們，阻止不到百變皇牌病毒的擴散，眼睜睜看著十份之九的人口被病毒殺死，十份之一的人口抽中鬼牌成為怪物，百份之一的「幸運兒」皇牌，也少不免受到政治逼害。

美國人鼓吹平等，實際是走過了一段長長黑歷史的結果：殺害美洲土著、蓄養黑奴、麥卡錫主義……再把鬼牌算進去，《百變皇牌》可成為了一本美國平權運動的歷史剪貼簿。無論喜歡與否，就算是皇牌也必需懂得靠邊站，鬼牌更不用說，早就被推上越戰的最前線了。歧視？戰爭？皇牌一樣也阻止不了。

《百變皇牌》的皇牌，談不上有甚麼英雄氣概：皮條客、街頭游民，縮在殼內的烏龜……總之越低調，生存的機會就越高。除了嬉皮當道的幾年，才容納到一個瘋瘋顛顛的蜥蝪王，我再也看不到誰可逆流而行（而蜥蝪王最終也是因為食丸仔（迷幻藥）自己搞死自己的）。

相較之下，鬼牌有時反能展現放手一搏的英姿，比起皇牌更有活力，更有英雄氣概，就正如《冰與火之歌》的提利昂（Tyrion Lannister），《百變皇牌》中的金靂（Gimli），雖然是個身體有缺憾的侏儒，可是比起任何一個「正常人」卻更堅強、奮發。

讓我們看看這本《阿甘正傳》式的歷史剪貼簿，是如何敘述美國這40年的歷史的。

（以下內容開始透露劇情，請各位自行決定是否繼續閱讀下去。）















"Prologue: From Wild Times: An Oral History of the Postwar Years" by George R. R. Martin

1946年8月23日，來自忑蠍星（Takis）的快子博士（Dr Tachyon）在美國新墨西哥白沙（White Sands）緊急降落，卻發現忑蠍人外型無異於地球人。快子博士表示兩個星球的人都有同樣的DNA，所以忑蠍星科學家，想利用地球試驗一種名為百變皇牌（Wild Card）的化學武器，而快子博士正是前來阻止的。他告訴美國軍方，自己擊落了對手的太空船，可是自己的太空船同樣受損。他求見杜魯門總統（President Harry S. Truman）和愛因斯坦教授（Professor Albert Einstein），希望能盡快把百變皇牌回收。

雖然快子博士語態誠懇，並展示了其讀心能力（Mind Reading），不過，快子博士一身奇裝異服（當時他穿著17世紀法國劍客（Musketeers）般的衣裝），加上拒絕讓任何人登上自己的太空船，所以軍方對他充滿懷疑。快子博士知道不能再耗下去，於是控制一位上校的心靈，逃出了軍事基地。縱使軍部最後也發出指令搜尋百變皇牌下落，可惜沒人把此指令當作一回事，因為根本沒人相信快子博士的說話。

"Thirty Minutes Over Broadway!" by Howard Waldrop

噴射小子（Jetboy）雖沒百變皇牌（Wild Card）的能力，卻是一位天才機師，自12歲（1939年）便開始機師生涯，直到1945年失蹤於太平洋戰役，就有擊落500敵機及擊沉50敵艦的紀錄。流落荒島一年後被救回時二戰經已結束。就如所有老兵一樣，噴射小子開始適應平淡；對生活充滿怠倦的他，當時只有19歲，最刺激的活動就是看電影。

當噴射小子以為自己將會這樣渡過餘生時，卻接到杜魯門總統（President Harry S. Truman）的命令。原來，一個曾在二戰時被他所傷，只剩下半塊面的狂人陶博士（Dr Tod）找到百變皇牌病毒，並勒索美國和歐洲2000萬贖金。雖則快子博士（Dr Tachyon）當時已找到愛因斯坦教授，而當局也開始認真搜索百變皇牌病毒，但明顯為時已晚。噴射小子與及一些精英機師唯有在曼克頓（Manhattan）的上空阻截陶博士的氣球飛艇（Helium Blimp）散播百變皇牌病毒。

噴射小子捨身撞向氣球飛艇，進入船艙與陶博士展開肉搏，卻遭連環四槍擊斃。地面上700萬曼克頓居民看著氣球飛艇爆炸，以為自己逃過一劫，但其實，他們都錯了。

後世會稱當天——也就是1946年9月15日——為百變皇牌日（Wild Card Day）。

"Sleeper" by Roger Zelazny

14歲的蓋昆申（Croyd Crenson），最大的敵人就是睡眠，然而其綽號卻正是睡眠者（The Sleeper），可謂不無諷刺。在百變皇牌日（Wild Card Day）當天，他和同學看著噴射小子（Jetboy）與陶博士（Dr Tod）大戰於曼克頓上空，自學校逃回家的路上，他親眼目睹抽中黑后的百變皇牌感染者，死狀非常恐怖，他們有的膨漲爆炸，有的軟化溶解，受感染者而又不死的十中無一。當時的他還未知道，十個生還者當中，有九人會抽到鬼牌（Joker），只有一個才會抽到皇牌（Ace）。

第一次從四星期的沉睡中醒來，睡眠者發現自己可以控制自己膚色，甚至能褪色至隱形；父母親分別死去及發瘋，擔心兄姊無力照顧家庭，於是睡眠者利用超能力隨本理（Bentley）搶劫，把錢交給兄長卡爾（Carl），五天後才再陷入長時間的沉睡。漸漸，睡眠者發現一個模式，就是數天的清醒後必然是數月的沉睡，沉睡過後，睡眠者無論容貌和能力都會完全改變，然而睡眠者有時會是擁有超能力的皇牌，有時卻會是容貌醜惡的鬼牌。變成鬼牌時，睡眠者會躲起來睡將為期縮短；變成皇牌時，睡眠者則服食安非他命（Amphetamine）抵抗睡意。

睡眠者四處搶劫之餘，也會照顧其他鬼牌（他自己也體會過鬼牌的苦況）。九月，睡眠者醒來，發現姊姊歌地雅（Claudia）結婚，為了保持正常外觀出席婚禮，睡眠者服用大量安非他命和止痛藥，令到情況益發失控。

"Witness" by Walter Jon Williams

或許很多人會認為英雄等於眩目的能力和服裝，我卻認為，英雄必須要從磨難中才能夠表現出來。今次故事，說的就是由四個皇牌（The Four Aces）組成的民主異能團（Exotics For Democracy，簡稱EFD）。這四個人分別是金童（Golden Boy, Jack Braun）、黑鷹（Black Eagle, Earl Sanderson Junior）、使者（The Envoy, David Harstein）、軍師（Brain Trust, Blythe Stanhope van Renssaeler），而他們四人都是由阿奇博（Archibald Holmes）所徵召的。

阿奇博是位法官，在羅斯福總統（Franklin Delano Roosevelt）改革經濟（New Deal）時期，有份協助新政推行；農家出身的Jack Braun對他存有好感，所以在1946年答應加入民主異能團，成為第一位成員。金童的皇牌能力是生物力場，圍繞身體的金光令他刀槍不入，力大無窮的他是民主異能團的第一號打手。隨後加入的黑鷹是個黑人，中學時期被共產主義吸引而入黨，完成法律學士學位後，因為蘇俄和約而退出，在珍珠港受襲後加入空軍的他，其墜擊數僅次於噴射小子（Jetboy），他皇牌能力是念動飛翔。第三位成員使者是個猶太裔，被招募前只是一個在街頭靠下象棋維生的混混，其皇牌能力是產生外激素（Pheremones）使人對自己有好感，進而說服別人做出任何事情（甚至違反理性的事），團隊中職司說客。最後一位成員軍師，其丈夫是美國政治豪門雲倫斯勒（Van Rensselaer）家族成員，得到吸收他人思維記憶這皇牌能力後，曾一度陷於精神崩潰，在快子博士（Dr Tachyon）協助康復過來後，加入了由她教父（God Father）阿奇博創立的民主異能團。

民主異能團雖非由政府而是由阿奇博出資的組織，但他們對付法西斯和納粹黨卻不遺餘力，曾一度追擊窩藏其餘孽的阿根廷貝隆（Perón）政權，令貝隆敗走中國投靠國民黨，成為蔣介石元帥（Generalissimo Chiang Kai-shek）的軍事顧問。之後，美國國務院尋求民主異能團幫助，希望他們前往中國斡旋，促成蔣介石（國民黨）和毛澤東（共產黨）（Mao Tse-tung）和談。民主異能團離開中國後，林彪（共產黨）（Lin Biao）帶同軍隊南下攻擊，國民黨在美軍的護送下退守台灣。民主異能團在任務失敗後各散東西。

金童與美高梅（MGM）簽約擔任男主角，實現了從影夢想，可是，才開始拍攝第二齣電影時就發生荷里活十君子（Hollywood Ten）事件（1947年11月25日）。為防止娛樂圈宣揚共產主義，眾議院非美活動調查委員會（The House Un-American Activities Committee，簡稱HUAC）傳召影視製作人，要他們交出業內與共產黨相關的成員名單，有十人援引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抗辯被駁回，被判監半年至一年不等——這種無限上綱的獵女巫風氣，就是麥卡錫主義（McCarthyism）的前身。金童及民主異能團的各成員亦不能僥免，成為被審判的對象。阿奇博、使者先後被判與共產黨勾結，金童供出了黑鷹有一位共產黨情婦（Orlena Goldoni），軍師曾吸取快子博士的記憶因而有「名單」在手……因為金童「合作的態度」，所以被HUAC表揚是「友善的証人」（Friendly Witness），是「真正愛國者」，而另一方面，其他民主異能團的成員或被判監禁，或流亡海外。金童的聲譽由全民擁戴變成好壞參半，而他的電影事業也逐漸下滑。人們背地裡稱金童作「金鼠」（Golden Rat），而金童在Sky High用餐時，有人在餐點四周放了30個銀幣，喻意他出賣了正義，是「猶大皇牌」（Judas Ace）。

（本短篇在1988年獲雨果獎——其他媒體提名，並僅以少量票數敗給第一名的《保衛奇俠》（Watchmen）。）

"Degradation Rites" by Melinda M. Snodgrass

軍師（Brain Trust，芭麗芙，Blythe Van Renssaeler ）在百變皇牌日後，與丈夫亨利（Henry van Renssaeler）及家人逃到倫敦暫避，當她以為自己沒受影響時，卻吸收了亨利的記憶，意識因為混亂而陷於崩潰。快子博士（Dr Tachyon）協助她建立意識堡壘，才能把不屬於她的意識隔離出去。在治療期間，快子博士愛上了軍師，而亨利也因為接受不到軍師的能力而把她趕走。軍師搬去與快子博士同住，雙方愛得如膠似漆。

在阿奇博（Archibald Holmes）的建議下，軍師利用自己的皇牌能力，把頂級科學家的思維吸收，以保存人類知識。雖然這行動得到科學家本人同意，不過快子博士卻強烈反對，結果，軍師的意識偶然會因為這些額外吸收的思維而變得混亂。

眾議院非美活動調查委員會（The House Un-American Activities Committee，簡稱HUAC）認為皇牌威脅國土安全，要求快子博士交出病人名單。快子博士拒絕。金童供出軍師曾吸收快子博士的記憶，於是HUAC便轉向軍師逼詢。軍師抵受不到壓力，精神再度崩潰；HUAC得到了名單。丈夫亨利將軍師送到精神病院，拒絕讓快子博士治療她。

被驅逐出境的快子博士流浪於法國街頭，卻在地上的一份報紙讀到軍師死於精神病院的報導，悲慟不已。

"Interlude One: From Red Aces, Black Years" by George R. R. Martin

當民主異能團（Exotics For Democracy，簡稱EFD）被眾議院非美活動調查委員會（The House Un-American Activities Committee，簡稱HUAC）裁定危害國家安全，大眾都以為事件已到達高潮時，參議員麥卡錫（Joseph R. McCarthy）聲稱持有一份57人的皇牌名單，並成立參議院皇牌資源及成就委員會（The Senate Committee on Ace Resources and Endeavors，簡稱SCARE）作進一步跟進。

大家都明白，所謂跟進，其實是一場現代版的搜獵女巫（Witch Hunting）。麥卡錫提出的異能管制法案（The Exotic Powers Control Act）於1954年正式生效，所有皇牌必須向美國聯邦政府登記，否則可被判監十年。隨後的特殊招募法案（Special Conscription Act）更賦予政府權力，強制皇牌無限期服役，然而，此法案只曾公開使用兩次，第一次用在被控告操縱股市的羅倫海格（Lawrence Hague）身上；第二次則用於刑滿出獄不足一年的使者（The Envoy, David Harstein），但使者並沒有前往服役，而選擇消失於人世。

麥卡錫再接再厲，提出圍堵外星疾病草案（Alien Disease Containment Bill），強制所有皇牌（Ace）、鬼牌（Joker），及所有受百變皇牌病毒（Wild Card Virus）影響的人絕育。強烈反彈的民意令麥卡錫政治力量漸次式微，但是，SCARE的影響力卻要直至1980年代末方告終結。

本作首次提及霉牌（Deuce），意即為微不足道的皇牌（Ace），他們的外表不會如鬼牌（Joker）般醜惡，但他們的能力都很無謂，能如彩虹先生（Mr Rainbow）能將自己皮膚變色，或是某位主婦在睡夢中凌空浮起等……未有受惠於其皇牌能力，但卻同時受到SCARE和社會迫害。

"Captain Cathode and the Secret Ace" by Michael Cassutt

卡爾馮金班（Karl von Kampen）表面上是兒童電視節目陰極隊長（Captain Cathode）的監製，實則上他是一個擁有遠望視力（Telescopic Vision）的皇牌（Ace）。因為他的皇牌能力同時讓他雙眼變成紅色，所以，他平時都戴上太陽眼鏡遮蓋，免被其他人發現。

其時為1956年8月，美杜莎殺手（Medusa Killer）已出現20個月，七個受害者都是鬼牌（Joker），死時身體硬化成石頭。當時卡爾煩惱的並非美杜莎殺手，而是經常拍攝遲大到的陰極隊長——演員布蘭保雅（Brant Brewer）。為追趕拍攝進度，卡爾聘請私家偵探愛迪生希爾（Edison Hill），查明布蘭平時都在幹甚麼，為甚麼經常遲到，豈料愛迪生卻死於一場嚴重火災。卡爾遂前往布蘭家，布蘭知道卡爾已發現自己的秘密——他就是美杜莎殺手，他的經理人修格林（Saul Greene）負責石化受害者，而布蘭則負責吸走受害人的靈魂。雖然美杜莎殺手以卡爾那位懂隱形的房東來威脅卡爾，不過美杜莎殺手最終都選擇自焚。事件就此落幕。卡爾退出娛樂圈回到本來的航天設計業，讓房東詩蒂伯雅（Estelle Blair）接手監製新一輯陰極隊長。

聖莫尼卡港（Santa Monica Pier）的鬼牌鎮（Joker Town / The Menagerie）頗為有趣，算是故事最大的亮點。

"Powers" by David D. Levine

巴黎峰會（Paris Summit，1957年12月16日）前夕，美國派出一架Lockheed U-2偵察機，潛入蘇聯高空偵查洲際導彈（InterContinental Ballistic Missile，簡稱ICBM）基地時失蹤，美國中央情報局（Central Intelligence Agency，簡稱CIA）進行評估，分析機師包華（Francis Gary Powers）生存的可能。因為分析員馬耶夫斯基（Franciszek Majewski）疏忽導致白宮深信包華罹難，從而否認曾派出間諜機，豈料蘇聯隨後聲稱包華生還，令美國進退兩難。

馬耶夫斯基自責不已，於是加緊分析，發現包華很可能被囚於俄羅斯弗拉基米爾（Vladimir），便向中情局上司揭露自己皇牌（Ace）的身份，能暫停時間（Temporal displacement），並向美國總統艾森豪威爾（Dwight D. Eisenhower）請纓，希望能前往俄羅斯把包華救出。艾森豪威爾引用特殊招募法案（Special Conscription Act）收編馬耶夫斯基為皇牌資源會（The Senate Committee on Ace Resources and Endeavors，簡稱SCARE）下的特工，並在SCARE總監羅倫海格（Lawrence Hague）安排下前往營救包華。

最終順利地救出包華，而包華原來也是個皇牌，外號鷹眼（Eagle Eye），擁有遠望視力（Telescopic Vision），所以被派執行偵察任務；另一方面，馬耶夫斯基則成為了英雄，獲得總統讚賞以及秒錶（Stopwatch）的稱號。

作者筆下的馬耶夫斯基是個中年人，已經過了歷險的年齡，就算是下棋也是自己一人分析雙方策略而非與人對奕，算是個欠缺自信的人，若非內疚自己分析失誤，也未必會主動站出來揭破自己是皇牌。這種英雄式的寫法讀起來確賞心悅目，卻未免違背了SCARE在之前數個故事那種迫害皇牌的定位，成為了一個較為單純的英雄故事。

"Shell Games" by George R. R. Martin

因為總統約翰甘迺迪（Preseident John Fitzgerald Kennedy）特赦，快子博士（Dr Tachyon）回到美國，但軍師（Brain Trust）之死令他大受打擊。終日沉迷酒精的他躲在鬼牌鎮（Joker Town）的趣怪屋（Fun House），身為鬼牌（Joker）的女主人天使臉（Angelface，原名Angela Fascetti）一直照顧著快子博士，但當時他已經完全失去鬥志，甚至因此而失去讀心能力。

甘迺迪總統被奧斯華（Lee Harvey Oswald）刺殺（1963年11月22日），湯馬士達巴利（Thomas Tudbury）十分傷心，決定仿放噴射小子（Jetboy）成為超級英雄。湯馬士雖是個擁有念動力（Telekinesis）的皇牌（Ace），卻被一起長大的好朋友祖兒德安吉尼斯（Joey DiAngelis）嘲笑手無搏雞之力。住在垃圾場的兩人，改裝一輛福士甲蟲（Volkswagen Beetle）的車殼，加上裝甲、鏡頭、電視、擴音器。湯馬士坐在車殼內，以念動能力移動它，偉大又強勁的烏龜（Great and Powerful Turtle）正式誕生。

鬼牌鎮是鬼牌逃避世人欺壓的天堂，腐敗的黑警一直利用職權販賣海洛英等毒品，這隻魔掌正向鬼牌鎮蔓延。天使臉為了減輕因鬼牌所帶來的痛楚，定期會向黑警班尼斯特（Bannister）購買大量海洛英，但天使臉逐漸負擔不來，黑警班尼斯特於是把天使臉捉走。偉大又強勁的烏龜找鬼牌象鼻人世菲亞德斯蒙（Xavier Desmond）追尋快子博士下落，要求快子博士運用讀心術查探天使臉所在。最後，快子博士在偉大又強勁的烏龜激發下重新振作，恢復了讀心能力，把天使臉救出。

此作不單讓快子博士復出，還引入烏龜、世菲亞、海象（Jube the Walrus）、天使臉等人。烏龜一角更是令人讀得愉快，躲在車殼內的他總會用過大的擴音音量說話，又會因大眾遺漏「偉大又強勁」這綽號而不高興起來，相當搞笑。

"Interlude Two: Jokertown Clinic to Open on Wild Card Day" by George R. R. Martin

重新振作的快子博士（Dr Tachyon），在鬼牌鎮（Joker Town）以軍師的名字，成立了芭麗芙紀念診所（Blythe Van Renssaeler Memorial Clinic），發展王牌病毒（Trump Virus），醫治所有受百變皇牌病毒（Wild Card Virus）影響的人。

（註解：Trump在橋牌是四種花式中被定為最大的一種花式，而Ace則是每種花式中最大的一張牌，前者我譯為「王」，後者我則譯為「皇」。在中文，皇是眾王之王，而英文也有Ace in Trump一詞，故作如此區分。特此說明。）

"The Long, Dark Night of Fortunato" by Lewis Shiner

福圖納托（Fortunato）的父親是哈林區（Harlem）黑人皮條客（Pimp），死於百變皇牌病毒（Wild Card Virus），福圖納托繼承父業，並用日本母親的知識，將旗下女孩都訓練成藝妓（Geisha），取得空前成功。

1969年，為了保護旗下妓女，福圖納托決心把妓女殺手揪出來。透過密宗（怛特羅，Tantra）方法抽取性愛得來的力量，初期已能靈體（Astral Form）出竅，與及感知靈力（Psychic Perception）。運用此皇牌（Ace）力量，他很快就把妓女殺手找到，並將之殺掉。

這角色設計雖然很大膽，但想深一層卻是合情合理。生物的延續在於生育，而生物乃宇宙奇蹟之一，推展開去，性愛絕對是一種強大能力，但礙於青少年市場，以致一般漫畫都未有認真開發這塊寶地，福圖納托此角色可算彌補了這方面的缺憾。

"Transfigurations" by Victor Milán

1970年4月30日，美國總統尼克遜宣佈入侵柬埔寨，引發反戰人士強烈不滿。5月4日國民警衛軍鎮壓反戰學生，在俄亥俄州肯特州立大學（Ohio Kent State University）開槍，4名學生死亡，9名學生受傷，1名學生終生殘廢。五四屠殺引發巨大回響，全國學生大罷課，也令民眾分成支持戰爭和反對戰爭兩大陣營。

佛伊泰克格拉博夫斯基（Wojtek Grabowski，代號頭盔Hardhat）本身是俄國人，因為逃避共產政權而流亡美國，固非常痛恨共產黨而支持越戰，認為反戰的美國人都是叛徒。他尤其痛恨命運樂隊（Destiny）的主音歌手湯姆德格拉斯（Tom Marion Douglas，代號蜥蝪王Lizard King），因為在他音樂的影響下，不少年輕人都成為嬉皮士，成為反戰份子的中堅骨幹。

為著五四屠殺，一眾反戰份子來到三藩市市民廣場（People's Park）抗議。國民警衛軍鎮壓示威者時，蜥蝪王出來保護反戰份子，頭盔則與蜥蝪王打起上來。蜥蝪王不敵，馬克米杜（Mark Meadows）服下金伯莉（Kimberly Ann Cordayne）給予的迷幻藥，變成皇牌，與蜥蝪王合力擊倒頭盔，並以激進份子（Radical）為自己代號。不過，迷幻藥藥力過後，馬克米杜失去皇牌能力，就算之後再服迷幻藥也沒用。

在快子博士（Dr Tachyon）幫助下，蜥蝪王成為少數能移走百變皇牌病毒的其中一人，可惜卻在數月後，吸食只有皇牌才能承受的迷幻藥份量而死去。快子博士亦協助頭盔尋找其失去聯絡的妻女，但是卻沒有結果。

"Interlude Three: Wild Cards Chic" by George R. R. Martin

由海勒姆伍斯特（Hiram Worchester，代號肥佬，Fatman）創辦的至尊皇牌餐廳（Ace High）開張，位於紐約帝國大廈（Empire State Building）頂層86樓，是皇牌（Ace）最喜歡光顧的高級餐廳。

"Down Deep" by Edward Bryant and Leanne C. Harper

1972年的夏天，美國總統尼克遜捲入水門事件（Watergate Scandal）的醜聞當中，而哥普拉的新電影《教父》（God Father）則成為全球熱話。與此同時，黑幫教父唐卡羅甘比諾（Don Carlo Gambione）為了替死去的義子隆巴杜盧凱希（Lombardo "Lucky Lummy" Lucchese）復仇，於是派出以屠夫弗雷德烈高（Frederico the Butcher）為首的殺手，潛進紐約的地下道中。

隆巴杜的未婚妻露絲瑪麗馬爾登（Rosemary Muldoon），其實也是唐卡羅的親生女，可是她卻不太熱衷與隆巴杜間的感情，反而忙於幫助紐約街頭的露宿者，與及因為室友萊特（CC Ryder）神秘失蹤而深受困擾。

露絲瑪麗成為社會福利部（Social Services Department）的實習生，手上有一個女流浪者個案。她多次嘗試與這位游民（Bagabond）溝通卻不得要領，但原來游民（本名蘇珊娜梅洛，Suzanne Melot）其實是一個能與動物溝通的皇牌，手下有一隻男黑貓及一隻女花貓，正在追查近日地下道發生的怪事。

所謂的「怪事」，其實就是地下道出現被啃食過的老鼠屍體，與及有人目擊地下道出現「鱷魚」。鱷魚原來是由積路巴素（Jack Robicheaux）所變成的，他的工作就是維修地下道路軌，同事都稱他做渠王積（Sewer Jack），在情緒失控時，他會變成人形的短吻鱷（Alligator）。

唐卡羅誤以為是另一些黑幫與自己爭地盤，導致隆巴杜被殺；沒有人估到，露絲瑪麗失蹤了的室友萊特，因為一度在地下道被強姦，所以她在地下道偶然遇到另一位女性受侵犯時，觸發了她的鬼牌能力，不由自主地變成一列地下火車，並將罪犯屠殺掉。不計隆巴杜，萊特經已在地下道殺死了五個罪犯，報章所報導的地下道義警（Subway Vigilante）竟然是一列火車。

唐卡羅下令以火箭炮毀損火車，卻誤炸地下道結構，把中央公園（Central Park）湖底的湖水都引進地下道。游民、男黑貓、女花貓、露絲瑪麗逃進萊特車廂內，逃離地下道，渠王積雖然緊抱唐卡羅不放，但最終都能脫險。

萊特接受快子博士（Dr Tachyon）醫治後，從火車型態變回人類，不過仍需繼續作心理及身體治療。

"Interlude Four: Fear and Loathing in Jokertown" by George R. R. Martin

時移勢易，新一代的鬼牌（Joker）對於受到無理的逼壓越來越不能接受，他們不認同象鼻人世菲亞德斯蒙（Xavier Desmond）那一套隱藏、避世、遮上面孔的老做法，漸漸唾棄鬼牌抗議歧視聯盟（Jokers' Anti-Defamation League，簡稱JADL）這些溫和的組織，並要求平等權利。

湯姆米拿（Tom Miller，代號Gimli，因他本身是個侏儒，所以用魔戒中的矮人主角金靂為名）成立鬼牌平權協會（Jokers for a Just Society，簡稱JJS）。

"Strings" by Stephen Leigh

究竟誰才是木偶師（Puppetman）？誰才是木偶（Puppet）？

鬼牌平權協會（Jokers for a Just Society）因為更強硬的手段，而獲得更多鬼牌支持。直到1976年7月，領袖湯姆米拿（Tom Miller）聲稱，民主黨若不提交鬼牌平等法案草擬（Plank）入立法院，必然會引發暴力衝突。

當時參議院皇牌資源及成就委員會（The Senate Committee on Ace Resources and Endeavors，簡稱SCARE）的主席是參議員圭赫曼（Senator Gregg Hartmann）是個溫和派，放寬，甚至棄用對百變皇牌不公平的法案，帶病毒者因此對圭赫曼心存好感。

圭赫曼與湯姆米拿斡旋，希望鬼牌平權協會取消前往噴射小子紀念墓碑（Jetboy's Tomb）的示威。湯姆米拿毫不領情，甚至在至尊皇牌餐廳（Ace High）襲擊圭赫曼。

7月17日，鬼牌和警察在羅斯福公園格蘭大道爆發衝突，導致三人死亡，多人受傷，警察把鬼牌的示威瓦解，並派警力進駐鬼牌鎮，卻也受到鎮內市民零星反抗。7月18日，湯姆米拿帶領鬼牌，再次邁向噴射小子紀念墓碑。參議員圭赫曼會見湯姆米拿，成功勸諭鬼牌示威隊伍暫時停留在羅斯福公園，等候圭赫曼斡旋多一天；豈料，在示威隊伍停下不久，警察聯同國民警衛軍在黃昏突襲示威者。衝突甚至蔓延至鬼牌鎮。

圭赫曼透過皇牌資源及成就委員會（S.C.A.R.E.）派出皇牌（Ace）協助平息騷亂。一些皇牌（如烏龜，Turtle）採取將鬼牌和警力分隔的辦法，也有一些皇牌（如嘷號，Howler）則把鬼牌壓制回室內。當晚鬼牌鎮15人死亡。

原來，這一切都是木偶師的佈置，為了出選角逐美國總統，木偶師圭赫曼利用自己的皇牌能力，鼓動今次衝突，透過展示調解能力而獲得聲望。可是，因為木偶師愛上了的妖女桑梓科連（Sondra "Succubus" Falin，湯姆米拿埋伏在圭赫曼的臥底，其鬼牌能力是迷惑人心和變形）被殺，令他在鏡頭前失常襲擊示威者，致使木偶師圭赫曼功虧一簣。

1977年1月20日民主黨的詹士卡特（James Carter）當選成為美國總統。

"Interlude Five: 35 years of Wild Cards, a Retrospective" by George R. R. Martin

由噴射小子（Jetboy）開始，引用一些名人雋語，回顧35年以來，大眾對皇牌、鬼牌看法的轉變。

"Ghost Girl Takes Manhattan" by Carrie Vaughn

珍妮花馬萊（Jennifer Maloy）與好友翠西雅（Tricia）前往休斯頓街（Houston Street）——一條鄰近鬼牌鎮的街道，聽地下音樂後，翠西雅卻被超勁樂隊（Fabs）強行帶走。珍妮花擔心翠西雅會被強姦，於是報警求助，可是警方卻不受理。

正當珍妮花不知如何入手時，卻碰上睡眠者（The Sleeper）。睡眠者估計翠西雅可能在鬼牌鎮內的酒吧繼續派對，於是便帶珍妮花前往，豈知酒吧中卻有一個女人把一條鎖匙塞往珍妮花手上，然後被一群大漢追捕。

珍妮花一直隱藏自己的皇牌（Ace）身份，卻因為要逃避追捕而使出穿透（Insubstantiality、Interpenetrate）的能力。在睡眠者的幫助下，她得到一個心靈探測者（Psychometric）幫助，知道那是杜也街（Doyers）的一個郵箱鎖匙。此時，大漢追到，珍妮花讓大漢得到鎖匙，自己則前往郵箱，以皇牌能力取出物品，卻發現那是三千元現鈔。雖然珍妮花想把它交給警方，可是睡眠者卻以警方沒有幫忙尋找翠西雅為理由，說服珍妮花沒有義務交出這些金錢。珍妮花拒絕睡眠者，睡眠者立即以皇牌能力搶走一半金錢。

走了一整夜，珍妮花終於碰見一直都尋不著的翠西雅，正與超勁樂隊的成員在餐廳快樂地吃著早餐。珍妮花白白擔心一場。最後，她沒有將錢交給警方，而將所有的錢塞進芭麗芙紀念診所（Blythe Van Renssaeler Memorial Clinic）捐款箱中。而一個新的皇牌，劫富濟貧的幽靈（Wraith）亦在此刻誕生。

"Comes a Hunter" by John J Miller

從越戰返回美國的近衛（Yeoman，Daniel Brennan，丹尼布倫）接到舊友明（Minh）的訊息，說找到了出賣美軍的南越軍（ARVN，Army of the Republic of Vietnam）將軍堅福（Kien Phuc）的下落。為報殺妻之仇，近衛趕往，但抵達時，明已經被殺，臨死前對近衛說，他的女兒梅（Mai Minh）被堅福的手下刀疤（Scar）拐走，近衛須前往水晶皇宮（Crystal Palace）向繭后（Chrysalis，Debra Jo Jory，黛布拉祖里）追查刀疤下落。

近衛在水晶皇宮遇上福圖納托（Fortunato），遭到對方試探實力。近衛不是皇牌（Ace），只是個自然人（Nat），可是曾在日本跟石田（Ishida）學禪（Zen），所以抵擋得住福圖納托的攻擊。之後，繭后告訴近衛刀疤所在，不過同時警告近衛，刀疤是個皇牌，擁有閃移（Teleport）能力，近衛只是個自然人，此行無疑送死。

沒有理會繭后的勸諭，近衛繼續前往拯救被拐走的梅，卻發現梅是個擁有醫療能力的皇牌，刀疤利用她的能力來謀取暴利。近衛與刀疤交戰，刀疤雖能閃移，不過卻中了近衛的埋伏而被弓弦絞殺。

"Epilogue: Third Generation" by Lewis Shiner

諾仔（Arnie）自少便對百變皇牌著迷，他的爺爺親眼目睹噴射小子（Jetboy）大戰陶博士（Dr Tod），而諾仔的母親也是一個低階的念動力者（Telekinesis），能夠把檯上的硬幣移動一、兩吋。

諾仔最愛的漫畫是《噴射小子決戰恐龍島》（Jetboy on the Dinosaur Island），所以他對恐龍的種種也十分熱愛。但是，他的母親卻認為諾仔太過沉迷了。

諾仔的全名是阿諾佛拿（Arnold Fentner），也就是第三代的皇牌恐龍小孩（Kid Dinosaur）。

"Pennies from Hell" by Lewis Shiner

承接《The Long, Dark Night of Fortunato》，福圖納托（Fortunato）一直追查妓女殺手的背景。從繭后（Chrysalis）口中得知一個叫基斯姆（Gizmo）的少年，擁有與妓女殺手相同的硬幣。少年基斯姆與他的朋友襲擊查詢的福圖納托，福圖納托還擊並把他們殺死。

肥佬（Fatman）介紹神秘學家（Occultism）艾琳卡特（Eileen Carter）給福圖納托認識。福圖納托指出這個1794鑄造的美國硬幣花圈的葉子卻被奇怪的觸手取代，這個圖案在閃族神話中被稱為泰默（TIAMAT）。

艾琳告知，此乃巴撒姆分錢（Balsam Penny），是由19世紀一個叫巴撒姆（John Joseph Balsam，外號黑約翰，Black John）的人在卡奇村（Catskills）鑄造的，黑約翰因村內進行邪術而被村民於1809年吊死。

兩人在神秘學雜誌涅坦尼布（Nectanebus），找到黑約翰的後人馬克巴撒姆（Marc Balsam）的文章，更推敲出巴撒姆是朱塞佩（Guiseppe Balsamo）移居美國後的化名，而他正是卡利奧斯特羅伯爵（Count Cagliostro），即共濟會（Illuminati、Egyptian Masons）成員。

黑約翰一心要把泰默帶到世上，而洛夫克夫（Howard Phillips Lovecraft）的克蘇魯（Cthulhu）正正是以泰默作原型的。艾琳為了協助福圖納托而潛入崇拜泰默的教派，臨行前，福圖納托與艾琳交合，令到自己變得虛弱，卻把力量注入艾琳身上，讓他可以透過艾琳看到周遭一切。可是，警察卻在此時把福圖納托拘捕，控告他把基斯姆殺掉。受到干擾的福圖納托，因此失去救助艾琳的機會。艾琳被殺，而福圖納托則用皇牌能力把煤氣管引爆，炸掉泰默的基地，為艾琳報了仇。

夢裡，福圖納托看到泰默的圖騰嘲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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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Wild Cards (Book 1) Expanded edition
作者：George R. R. Martin
出版社：Tor Books
出版日：2010年11月23日
ISBN：978-0765326157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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